江延没觉得他那个不务正业的堂哥找他能有什么正经事。
    何况姐姐如果真出什么事,其他人早就联系他了,哪儿轮得到他啊。
    于是又在屋里磨蹭了半天。
    所以当江繁宇“哐哐”砸门的时候,他还在镜前打理头发。
    他精心的弄了个叁七分,显得发型蓬松又轻盈。
    照镜子时随便摆了几个poss,就感觉要被自己帅晕了。
    细细的碎发散在前额,剑眉微挑,黑眸略深,鼻梁高挺,沐浴后的细腻肌肤在白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唇红齿白。
    因为他是无毛体质,没有生胡子的烦恼,所以脸蛋比小姑娘还干净。
    多俊的一张脸啊,这不得把小姑娘迷死。
    自我陶醉达到最高值。
    今天将是在游轮行的最后一天,母亲破天荒给他放了一天假,说是让他好好休息,提前调整好状态,收收心等待开学。
    同时,这也是开学前,跟姐姐的最后一次约会,他格外重视,自然是要好好打扮帅晕她。
    不过为了避人耳目,还是约了路远他们相约在购物广场。
    等他打开门,看到江繁宇这副“身残志坚”的样子,还是惊讶了一下。
    江繁宇头上围着一圈医用绷带,胳膊上也打着石膏,造型狼狈得很,此刻正艰难的扶着门框,气喘吁吁道,“弟啊,怎么这么慢。”
    “你这?”
    一看就是被人揍的。
    “换岫憬馐停旄易甙桑 苯庇钜桓焙茏偶钡难樱账低昃屠潘雒拧�
    于是他就被江繁宇拽出门,在走廊上还遇到同样因为等不及前来找人的路远。
    “延哥,咋回事啊,等你多半天了还不来,怎么跟小姑娘似的,出门前还磨磨唧唧的?”
    迎面走来的路远直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,等看到江繁宇这副造型后,立马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,“宇哥,这咋回事啊?又让人给揍了?”
   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江繁宇没想搭理,一个眼神扫过,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耽误事。
    刚才在监控里看那俩人消失了,江繁宇生怕那对狗男女提前走了,就没办法当场捉奸了,于是又抓着江延火急火燎的往外走。
    “诶诶!”路远意识到自己被无视,觉得挺无语的。但是看这俩人十万火急的模样,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于是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。
    电梯下到叁层,往最里面走,这里是主题客房,一般不能长住,因为房间是为了满足客户的某种特殊需求,比如提供露水情缘的情侣套房
    情人节那晚,江延就是在这里订了间主题房
    想到之前堂哥说是关于姐姐的事,他的心立马揪了起来。
    不会的,不会的。
    他心里默念着,又不安的看了下手机,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,姐姐依旧杳无音信。
    “你把我带到这干什么”袖子下的拳头已经渐渐收紧。
    “去了就知道了。”江繁宇继续卖着关子,在没看见的角落里,唇角微微扬起。
    直到他们走到一间客房门前,江繁宇从容的从兜里掏出门口,接着“嘀”的一声,门开了
    然后点了一下头,示意江延先进去。
    迈进房门的那一刻,江延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,直到他嗅到了屋内那股腥臊味。
    他的大脑“轰隆”一下子,仿佛休克了,甚至都没意识到堂哥为什么会有这个房间的门卡
    那气味他再熟悉不过,是偷腥的气味。
    眼前的一切都格外刺眼。
    床铺凌乱一片,床单上晕出大大小小的烙印,用过的套套和男女衣服散落一地,可以看出昨晚发生的一切有多激烈。
    当他看见那件熟悉的白色小礼服,被摧残得面目全非时,心脏开始狂跳。
    顿时觉得头顶绿草叁尺高了。
    “我靠”路远跟在两人身后进来了,看到眼前触目惊心的场面,大惊失色。
    什么情况啊?活脱脱的捉奸现场啊
    咋办啊?他向江繁宇紧急求助,谁知对方却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。
    突然什么都明白了。
    靠!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啥好心眼子!昨晚也是故意把江延灌醉的吧!
    可眼前根本没空追究这件事了,路远转过头,当他看到江延布满杀气的表情时,心中顿时吐出一句糟了。
    好死不死的,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令人心里发怵的声音。
    “嗯嗯不要”
    不远处的洗手间,灯光明明灭灭的闪着,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,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击男人的心脏。
    江延轻垂眼睑,掩去眸里的深色,径直朝那扇门走去。
    “嗯嗯嗯嗯”女人细碎的呻吟像刀子一样割在他心喉。
    这声音他太熟悉了,一天前,还在自己身下娇喘。
    如今
    开门前,他微颤着将手放置心口,像是在努力平复略显慌乱的情绪。
    等抚平好情绪后,才慢慢按下了门把手
    完了完了!迟钝的路远这才反应过来。
    等想冲出去拦住他时,门已经开了。
    一切都来不及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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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画面重新回到浴室里。
    舒瑶缩在苏砚尘怀里急速喘息着,像是岸边搁浅的鱼,焦躁又不安,仿佛随时面临死亡。
    苏砚尘抱着她的身子,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一边语气温柔的哄着,“没事儿,别怕,我能处理。”
    可舒瑶像是听不到一样,身体还在抖。
    没办法了。
    苏砚尘眼睑微暗,表情很平静,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发生。
    只见他慢慢转过身,毫不畏惧的与身后的男人对视。
    瞧见对方副明明慌得要命,却要强装镇定的表情,心里不知有多痛快。
    “可以回避一下吗?”苏砚尘面上依旧冷漠。
    哈?回避?江延以为自己听错了,面前这嚣张的男人,翘了自己的墙角不说,还一副坦然的模样,抱着自己的女人还惦记着让他回避。
    此时的苏砚尘正用身体护住舒瑶往门外走。
    舒瑶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,根本不敢面对。
    两人像看不见面前的大活人似的,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。
    贴着皮肤搂在一起的画面要多碍眼有多碍眼。
    江延自嘲的笑了笑,漆黑的眸子愈发深邃,看向对方的目光也变得狠扈起来。
    就在两人即将走出洗手间之际,江延长腿一横,脚踹在门框上,直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。
    “解释一下吧。”他一副不好惹的表情。
    “有什么好解释,就是你看到的那样。”苏砚尘反应也很快,将舒瑶的脸完完全全扣向自己的胸前,再次挡住江延的视线,似乎不想给他看,接着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,“麻烦你把腿收一下。”
    草。
    江延的心情像吃了依托答辩一样恶心。
    搞他女人,还理直气壮是吧。
    见对方不为所动,苏砚尘打算直接推开男人的腿。
    谁知那人像是故意跟他对着干,腿上更用力,像被焊住一样,死死把着洗手间的门不让他们出去。
    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身子在抖,苏砚尘周身气场转冷,看向江延的眼神已经不悦,“让开。”
    “如果不呢?”江延脸色阴沉的睨着,怒气像是积累岩浆的火山,随时都能爆发。
    苏砚尘抿了抿唇,心里似乎酝酿着什么,青着脸半天没说话。
    舒瑶夹在两人之间本身已经很尴尬了,一想到门外都是人,被人撞见这种事,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。
    于是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。
    要不是她插在这,江延早就动手了。
    这俩人过分亲密的举动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,离近些就能瞧见她颈侧醒目的草莓印。
    有一枚还特意印在他之前的种下的位置旁边,明晃晃的,仿佛在向他挑衅。
    靠,故意让他看着是吧。
    江延努力说服自己,姐姐一定是被这个男人给算计了,并尽可能的保持理智。
    先把人抢过来。
    于是,他一把拉住舒瑶的胳膊,要往自己怀里带,“来我这边。”
    可他还没拽过去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手被苏砚尘毫不留情的打掉。
    这回对方更过分了,直接把人挡在身后,别说碰了,就是看都不让看。
    哈?
    舒瑶被这么一下子给带蒙了,腰背紧紧贴着墙壁,视线全被挡住。
    局势不妙。
    “草。”江延直接骂出声来,这回也懒得装了,胸间怒火已经被拱起来了,嘴上更是不客气,“你他妈的敢抢我的人?”
    “嘴放干净点。”苏砚尘也是丝毫不惧,俊眸盯着对面炸毛的男人,一脸的轻蔑,“你有什么资格?”
    “草你”这是在跟自己叫嚣呢。
    江延肺子要气炸了,只见他暴怒的抬起拳头,正当拳头快要砸向苏砚尘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。
    “啊啊啊!!!!等一下!!!!”
    就见路远要往洗手间里钻。
    两个男人同时意识到舒瑶此刻的状态,衣不蔽体的哪儿再让人看光了。
    于是停止了剑拔弩张的局面。
    江延第一个反应过来,一脚横住路远的去路,嘴里喊道,“滚滚滚,没你的事,出去!”
    “别打啊!伤到人怎么办!!”路远没能进去,只能在门口劝架,想往门里瞧又被苏砚尘恶狠狠的盯回去了。
    靠怎么劝架还费力不讨好啊路远心里真憋屈。
    这时候,身后又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,柳莺和钟美宣急匆匆的赶来了。
    刚才路远见形势不妙,实在没办法把找来柳莺帮帮手。
    “呀!这是干什么啊!!!”柳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进来后就直奔洗手间。
    同样是被江延的长腿拦住了进路,柳莺却是毫无惧意,还狠捶了一下他的腿,似有埋怨的说,“干什么啊?你们两个伤到舒瑶姐怎么办?”然后又命令的口味狠狠拍掉江延的腿,“给我让开,我要带舒瑶姐出去。”
    江延理智暂回,收下了腿。
    男人之间的事不要伤及女人。
    两个男人默认了柳莺的行为。
    舒瑶颤颤巍巍的被柳莺带出浴室,刚出浴室,钟美宣就给她穿上准备好的浴衣。
    同时,柳莺向路远使了个眼色,让他进去劝着点。
    路远马上会意,但是
    这两个人,一个死犟一个驴脾气,他哪儿能拦得住啊!
    “要不两位哥咱有话好好说。”路远小心翼翼的劝着,眼看着就要下船了,这个时候再出什么事,大家脸面可就不好看了。
    “没你的事,别掺和!”江延狠狠甩过一记冷眼,吓得路远都不敢说话了。
    “小远,这是我们之间的事,你就在外等着吧。”苏砚尘面色平静的说,谁知下一秒突然推开横在门前的江延,弄得对方一个趔趄,险些绊倒。
    然后用脚重重踢上门,接着上了锁。
    他的身上像是滚了一层寒霜,让浴室顿时冷了好几度。
    “江延,我们之间的事,是不是该好好算笔账了?”